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枫岩—我在北大荒的故事
来源:东丽区融媒体中心  编辑:陈吉娜 日期:2021-11-11

  我是1950年出生,1968年下乡到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。行前家人们依依不舍,我却是压抑着马上要去广阔天地有所作为的激动心情,直到家人送我到天津东站,我的心还在热血沸腾中。奶奶流着眼泪问:你啥时回来呀?我这才在人声鼎沸中缓过神来,骄傲地说:我是去建设边疆保卫边疆,等能回来时就回来了!

  火车上,我们这些十七八岁的孩子雄心勃勃,全然不知当时站台上已哭声一片……

  我到北大荒不久就遇上了一件惊心动魄的事情:寒冷的冬季,一名知青在连队附近的路上打死了一只狼崽,当天晚上狼群围着村落歇斯底里地嚎叫。清早发现猪圈里的猪死了不少。连队马上采取措施,在墙上画白色圆圈、挂圆筐,从营里运来步枪和手榴弹准备防卫。第二天晚上来的狼比前一天还多,我扒着窗户瞧见街上有好多绿幽幽的光在闪烁,听了一夜鬼哭狼嚎几乎无眠。转天早上发现又死了七八口猪,连马厩周围也有狼的痕迹,好在没伤着人。后来连续几天,狼群来犯的次数逐渐减少,慢慢地恢复了以往的平静。

  麦收时节我一人在食堂值夜,突然风雨交加,我怕第二天没有干柴烧火做饭,便冒雨出去想抱一些柴进来,电闪雷鸣中看见一只“大狗”窝在50米开外的地方,见到人后发出一声凄厉地嚎叫,原来是一只狼,吓得我连忙回屋关门。那一夜是在惊恐中度过。

  还有一次我在麦场值班时,发现不远处几只闪着绿光的眼睛驱步靠近,那是饥饿的狼出来觅食。我忙抓起身边的木棍轰打,狼们全然不惧,我猛然想起老职工说过对付狼的办法,就将手边的麦秸点燃,火光照亮了周围,也看清了几只狼,这堆火似乎镇住了它们,慢慢后退却不走远。我那时还不到二十岁,心里恐惧到极点,以为再也不可能回家见父母和奶奶了,慌乱中碰到胸前的口哨,忙放到嘴边吹起来,狼们听到突如其来的刺耳声瞬间四处逃散。我知道这是暂时的胜利,群狼如果发现被骗还会返回来,我便借着月光跑回了连队逃过一劫。

  我在连队时听到一名老职工讲的故事更为惊险。他出去打猎累了就在树上休息,看到一群狼跑来,其中一只狼臀上驮着一只前腿短的狼,像是人们传说的狈。狈的两只前爪搭在前面狼的后臀上,跑起来两只动物六条腿,很奇特。那只狈在老职工藏身的树下嚎叫,引着群狼使劲用牙齿咬树根部,他见势不妙,脱下身上的皮大衣挂在树叉上,然后悄悄地攀着交叉的树枝越过几棵树窝藏起来。一个时辰后白桦树被咬得轰然倒下,狼群扑向皮大衣,当发现是空城计后,它们掉头又扑向了狈,一会儿就把那只狈撕烂吃掉,随后消失在黑夜里,此时老职工已经紧张得浑身湿透了。

  真的有狈吗?我想应该有的吧,不然“狼狈为奸”从何处来?

  现在知青写知青,知青写大家,大家写知青,就像小浪潮。我已年近古稀,有一种紧迫感。我逆行着时代脉搏再次踏上黑土地,走进白桦林,又似乎看到了始终陪伴在我们身边时隐时现的那群狼……

  我要真实地还原知青时代少男少女的情和爱、哀与愁;人事纷杂的简与繁、黑与白;来以怀念把青春永远留在北大荒的战友们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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